长汀厦大杂忆

发布日期:2011-03-02     浏览次数:次   
--王其灼·化学系·1946届
   

D就是D

      我在傅鹰老师讲坛修习两门化学系必修课——“普通化学”及“理论化学”。在这两个班上,本人都是名副其实的差生。

      厦大实行导师制,统管学生的学习、生活各方面。我是傅的导生。他颇严肃,仔细观察还是很开朗达观的。在家里,甚至课堂里,老师是会“笑”的,拙笔实难描摹——一种不见齿不闻声只被觉到的“笑”。

      最怕是普通化学的quiz(突击测验),每课都得复习,否则下堂课可能有好戏看。有回教到溶质使溶剂的冰点降低和汽油防冻剂内容,我未温习就踩着“地雷”了。有一考题为“Leningrad是零下多少度,坦克车应如何防冻”云云。本已心虚神散,一吓更慌,不知“Leningrad”是什么性质的“化合物”。

      第二三天,路遇傅老师,他把手里的考卷和记分簿交给我说,把考分登记上去,明天上课分发。等他走远,急忙翻看自己的试卷,一个大“D”!心凉透了!从同学卷子里才晓得,“Leningrad”是苏联城市列宁格勒(今圣彼得堡),是苏德酣战场所。

      回到宿舍,邪念骤起,何不在记分簿改填为“C”以保“荣誉”,顿时恍惚陷于To be or not be的境界,更感到正不敌邪,虚荣将战胜诚信。等到在自己大名栏下登记了“D”后,无法自控地奔向傅家,借口出来逛街,顺便带来试卷。老师随手翻开记分簿一瞥,我心在狂跳,“感觉”他正在“笑”。

Seger cone就是Seger cone

      读卢师的《忆恩师刘椽教授》,不禁又联想到往事。做熔锥(Seger cone)论文始则情绪抵触,消极怠工;后来纯净原料无法取得,问题从“不为”转变成“不能”。高与棫老师替我向刘师说项要求更换题目,不果。刘师说:“Seger cone就是Seger cone。”其后刘师轮休离校,高师才让我列名他的论文,严格地说是“作弊”。

      我做了哪些“创新性”工作呢?一是费林试液滴定糖份,还曾把氢氧化钾液吸进嘴巴,粘膜溃烂,牺牲了一顿好友在南洋楼祝贺毕业宴请的美餐。二是晚间输电后做减压浓缩蒸馏。三是白天断电期多次帮高师另一研究项目“摇”过搅拌——手摇转轮盘通过滑轮带动垂直轴旋转。

      毕业来沪未进生化药厂前,有可能去江南造船厂当厂校教师。曾到乍浦路探望刘师,蒙热忱招待,他安慰我,当教员有益处,对化学概念会有更彻底的理解。Seger cone值得研究,里面有许多有趣的学问。还并未忘怀地加上一句,你不是喜欢有机化学吗?一定有机会的。

      此后未再见面,难得从陈鸿宅那里听到一些刘师的消息。我日后对学生的要求也有严得太苛刻之处,可能是受母校(包括刘师)的众多教授影响的缘故。


(本文选自:《南强记忆——老厦大的故事》王豪杰编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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